不知绯

【靖苏】死亡转生(长篇剧情,架空西幻,HE)章二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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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第二章:暗流涌动 TBC==


黄昏之时,萧景睿一骑快马,率先抵达府邸。他甩镫下马,吩咐仆人道:“派人立即去收拾雪庐,一应铺陈都要换新的。”


“嗨,景睿你等等我。”
“豫津你不直接回言府?”
“我爹逢年过节的才回来,一个人也怪冷清的。怎么,蹭个饭不行吗?”
“行~我还能轰你走吗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~咦,苏兄到了。”


下了马车的梅长苏神情有些疲惫,飞流闪身至马侧,将书生扶稳后,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谢府。


由于景睿早已飞鸽传书,所以谢府下人们已打扫好雪庐的庭院,重新换了崭新的铺陈,热茶热水也一应俱全。整个院子显得极是温馨,根本不象是一个少有人住的客院。不由得为那份至真至诚所感,梅长苏认真地行礼道谢。


“都是自己人,说什么谢呀。”言豫津根本不将自己当外人,直接招呼着摆开一桌,四人连吃带闲谈的,倒也其乐融融。饭后,他终于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,意识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再爱凑热闹也该告别了。


“那…我回去了。”意兴阑珊地挥挥手,豫津回身前却被景睿唤住。
“我送你。”
“到大门也就这几步路,送什么。”
“送你回府。”


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,景睿当然知道豫津喜欢热闹,偏生他母亲因早产而过世,父亲又潜心修道,唯年节回府,与豫津鲜有交流。所以偌大的言府,只会令豫津倍感空旷。尽管好友总是没心没肺、大大咧咧的模样,但景睿知道,回府的他独自坐在廊下,偶尔也会落寞。于是闲暇之余,他都愿意陪伴对方片刻,只为了那拨云见日的明亮笑容。


不由分说地扯上言大公子,萧景睿向书生告辞。梅长苏微笑着回礼,直到二人的马蹄声渐渐远离谢宅,他方才对一旁无所事事的少年道:“飞流,先休息一会儿,晚上我们出去走走。”


“恩!”






入夜,梅长苏解开束髻,披散着一席乌黑的长发,仿若一位容色清华的墨客,在飞流的辅助下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家大宅。对于琅琊山脉的地形,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,所以仅是辨认了一下方向,便一步步地朝东方走去。


那里,是梅岭。


魂牵梦绕的故土,忠烈埋骨的宿命。


梅岭的主峰上,修建了一座礼拜堂。在林殊的记忆中,它一直矗立在那儿,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修缮,直到赤焰军入驻。那是他儿时的乐土、父亲的帅府,承载了无数温情的回忆——银袍长枪,与赤焰军同吃同住,与景琰一起习文练武,与父母共享天伦……


即使十三年后,斑驳的回忆褪吅下那层鲜明的色彩,也依旧温情脉脉——那是他最为快乐的日子,是即使身处炼狱,也能仰望的光明。


重温儿时的岁月,便忆起年少活泼时,父亲所说的禁止深入后山的事。直到他束发之年,才知道了其中机要——很多人只知梅岭,却不知其后山设有禁地,筑有一道高墙进行封吅锁。


这堵巍峨的墙体拥有一个历经千年的名字——尼克罗曼斯之墙。后被东方人依山筑城,断塞关隘,将整座梅岭一分为二。高墙那边被封禁的半座山岭,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


十三年前,赤焰军集合,连夜整队出发,跨过尼克罗曼斯之墙百年一开的大门,进入了梅岭的禁地——瘟疫岭。他们原本的任务不过是外围侦测,确保回程后能安全进入下一个百年封门期。但他们遭到了不死生物的袭吅击,无痛无惧且源源不断的兵种,无孔不入的腐烂与死亡的气息,能给予全军巨大的压力。


此刻病体单薄的梅长苏,正是彼时意气风发的赤焰少帅林殊。那时他策马轻骑,率赤羽营避开行走缓慢的不死族,一路突破重围,向林中散发着诡异绿芒的位置冲去——他的想法是,有什么在策动着不死生物,发动了对人类的袭吅击,只要他们能破坏那个中枢,便可瘫痪无有神智的不死族大军。


然而奔袭至林中,所见的场景仍是出乎意料——一口翻倒在地的巨大坩埚中,汩吅汩流出荧绿色的液体,浸染了杂草不生的地面,顺着地表勾勒的浅痕流淌,渐渐流淌绘制出一个巨大的法阵,由象征力量的同心圆、难以形容的深奥符文、与一个金属钟构成。


林殊下意识地弯弓搭箭,射向了法阵中央的金属钟。预想中的撞击声并未响起,因为无数强大的死灵涌吅出其中,以怪兽的形态嘶吼狂啸,竟轻而易举地粉碎了那一箭。随后它们冲向了翻倒的巨大坩埚,争食起了其中的残留。


林殊这才发现,随着荧绿色液体翻倒一地的,还有十来个头颅,尽管面目狰狞、腐烂程度不一,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两个眼熟的——琅琊山脉地形封闭,尽管人口数量众多,但还是罕有生面孔。而在禁区见到大量遇害者,便只能是人为因素——有人在他们之前,便染指了禁区。


一个已经被激发的法阵,一个难以攻破的钟鸣核心,留在此处已无太大意义。手中的银枪呼啸如风,一招苍龙摆尾横扫向两个骷髅兵的肋骨,闪绽两处后凤凰点头,捣碎了骷髅法师的颅骨,林殊率赤羽营的勇士策马而返,杀了个回马枪,果然见到了针对赤焰军的最终杀招——尼克罗曼斯之墙下,大门紧锁,将梅岭隔绝为生死两地。


以某种手法暗中唤吅醒不死族大军,将他们诱入瘟疫岭,迎来死灵对生灵所特有的愤怒,又闭塞关隘断了后路——这是要置赤焰于死地。


深邃的关隘,紧闭的关门,血染的掌印……


生灵涂炭的回忆戛然而止,梅长苏开始咳嗽,微弯的脊背犹如不堪重负,将苍白如纸的面色衬得愈发毫无生气。一旁的飞流紧张地睁大双眼,不停拍着书生的背脊为他顺气。少年并不明白,为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苏哥哥,竟会对着东方的远山怔怔出神,随后咳嗽不断。


哪怕那山中有什么妖魔鬼怪,他都愿将它们揪出来,随后狠揍一顿,告诉苏哥哥——不怕,我厉害,全赶跑!


但是书生的目光重新聚焦后,也仅是以一种苍凉而陌生的口吻自语道:“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,而是人心。”


即便鬼神也无惧,人心要怎么处理,飞流却不知道了。他只知道现在的苏哥哥不快乐,所以他也不高兴地道:“回去。”


“好。再走走就回去。”圆融地推迟了对方的意见,梅长苏扶着少年的手臂,又向前走了一段路。


远方梅岭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,一座浅色的建筑伫立于山顶。之所以夜色可辨,是因为那建筑物正散发着浅淡的白芒,柔和如月光,在漫漫长夜中指着路,令人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——礼拜堂,曾经是赤焰军驻扎的居所,现在为何人所占据?


涌动的情绪只能潜伏在夜色中,飘飞的落叶一如化蝶,诉说着零落与凋敝。书生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,贴于唇畔。浅色的唇微动,圆吅润的音符如淙淙流水般倾泻,不知不觉便浸染了黑颜的夜。书生双眼微阖,专注认真,仿佛将自己的一腔心绪都化为了笛音。在那一刻,飞流的注意力不再凝于青年的病容之上,而是跟着婉回的笛音,望向了远处的山峦。


平和舒缓的笛音动人,东方人谓之“荡涤之声”,仿佛能洗净心灵般澄澈空明。只是曲风一转,风雨飘摇,铁血金戈……冥冥之中,似乎有什么合着笛音而舞,徒惹林中落叶纷纷,却又在一曲初歇时归于虚无。






夜宿公爵庄园的萧景琰猛然醒转,他的胸膛起伏,呼吸粗重。他睁大眼,望向黑暗中的房梁,又好似哪里都没有看——他的目光已穿透夜幕,回到梦中,回到十三年前的记忆里……


无兵无将,自己在关隘前被死死拦住,孤身听着赤焰军在那头拼杀、怒吼。他挣脱钳制撞向紧闭的门,凶暴得就像一头发狂的牛,听着父亲“冥顽不灵”的斥责却不为所动。然而墙的那一边,动静还是越来越小了……


直到父亲挥手放行,他三步并两步地登上依山而建的关隘,见到的却是挚友轻骑薄甲的背影,那脊背如银枪一般挺拔,年轻并充满生命力,却也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野中,一去不回。


他质问过怒吼过,也在灾难平息后试图进入禁地,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死生物复生,瘟疫岭被封吅锁。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里成为赤焰军的埋骨之地,就像他留不住那个生机勃勃的背影……


他拼死闯入疫区,触目所见皆是地狱。即便如此,那人仍是生不见人、死不见尸。他可以执拗地告诉自己未必没有一线生机,但十三年过去了……


小殊,你在哪儿?






纪王府位于公爵庄园以西,正对石岭一线天。王侯将相,这是琅琊山脉中畸形制度的产物。纪王作为公爵萧选的幼弟,封王已有十年,而谢玉多年前封侯,仿佛再有一人拜相,由帝国委任的公爵就可以正式称帝了。那时,从东大陆为了躲避战乱而越洋过海的族人,便会见证复辟帝制的那一刻,成为帝王的子民。


尽管此时已是深夜,纪王府上仍然丝竹之音乱耳,一众乐师歌姬皆神情投入地奏着乐,唯有一人偎红倚翠,吞下美人指尖的一颗葡萄,为一时的妙音而击节叫好——这便是纪王。尽管在名义上被封了王,但他从不干政,一心风花雪月,倒也心宽地过了这些年。连同府上侍者,都习惯了他深居简出、昼夜颠倒的日子。


正观察着抚琴之人的一双妙手,纪王忽而眼皮一跳,止了诸人的靡靡之音,低声发问:“你们听见了吗?”


见诸人茫然摇首,他一边啧啧有声地惋惜,一边感慨道: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……这是魂音啊,厚积薄发,不像宫羽姑娘的风格。”


“这一亩三分地,又要乱咯。”



==第二章:暗流涌动 TBC==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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